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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带卡】我不能离婚的理由 上

泷泽tree:

※四(//)战(//)结束,土哥回村背景


※鸣佐出没


※标题里有个上,不过可以当成单独的一篇






1



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带土说。


说完以后他觉得只说一句似乎有点少,而且理由一个字没提,完全起不到震慑卡卡西的效果。


于是他从怀里掏出面具,扣在脸上。


“伟大的六代目天天加班,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天,带回家的却是高级狗粮而不是高级红豆糕,哎呀呀,这样怎么行呢?阿飞好伤心的呜呜呜……而且你那八只狗看我不顺眼很久了!阿飞我啊,已经厌倦了这样被狗挤兑的生活!阿飞不想跟你过了!”


带土坐在餐桌的那一头,两只手捂着面具,扭啊扭地哭唧唧。




卡卡西维持着拉开椅子想要坐下的姿势,凝固了几秒。


然后他坐了下来,如往常一样道了句“我开动了”,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。


曾经的卡卡西风盐煎河鱼在四战后变成了带土风豪火烤鱼,说是带土风,也不过就是少了一点盐,多了一点糖。


配着白饭和味噌汤,卡卡西细嚼慢咽地吃掉了两条秋刀鱼。




带土维持着这个愚蠢的姿势,肚子饿的咕咕叫,内心千万只白绝呼啸滚过。


谁来告诉他这个展开是什么情况?


这一切都是因为隔壁老奶奶笑眯眯的建议:小两口产生隔阂不要怕,看木叶午间剧最管用。


所以他信了老奶奶的邪,为了今天晚上这出看了一星期的烂俗肥皂剧,还占用自己本身就没那么多富余空间的脑袋,开写轮眼存了好几段烂白的台词。




按照午间剧的发展,在他说完离婚以后会有两种结果,要么之前积攒的矛盾终于被摆上桌面,引发大吵大闹,带土借机把自己平时说不出的那些个诉求全都说出来,两人心意相通然后把卡卡西干个爽。


要么卡卡西一脸愧疚地走到他面前,摘下面罩,真心诚意低头认错并表示从今往后洗心革面,两人心意相通然后再把卡卡西干个爽。


当然,并没有哪家的午间剧会有干个爽这种限(餼)制级剧情,纯属带土自己加戏。




然而卡卡西只是安静地吃了晚饭,吃完说了句“味道很好”后就上了楼,带土简直要怀疑他刚才说的话卡卡西有没有听见。




过了一会儿,卡卡西终于走下楼,手里提着一只旅行箱。


“带土。”卡卡西走到带土身边,把箱子放下,摘了带土脸上的黄圈圈面具,随手扔进了垃圾桶。


“哎有话好好说别扔我面具……”


卡卡西用双臂环住带土,一个短暂到还没来得及留下一点温度的拥抱。


“我要走了,再见。”




带土呆呆地看着卡卡西,看着他拿起了行李箱走出了他们的家,门被轻轻关上,咔塔一声响。




带土的大脑在长达十几分钟的当机之后,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作,然而空间不足,这种高能反应不是他目前的脑容量能处理得了的。


于是脑内自动格式化,之前录下来的那些烂台词被(餼)删得精光,一片空白后只留下了四个大字——我被甩了。




因为阿飞提离婚,心灰意冷的卡卡西收拾行李离开了伤心地,从此夫夫恩断义绝,家里再没有讨人厌的八只狗,也没有躺床上翻黄(餼)书的卡卡西……


诶不对那里好像本来就是他的家,阿飞只是一个和卡卡西领了证的合法住客而已。




带土一个顺手把锅甩给了阿飞,然而也解决不了本质问题。




他失魂落魄地飘出了门,在街上晃来晃去。


不知不觉走了很远,街上吹起一阵风,卷着刚好飘起的毛毛雨。带土站定脚步,抹了把面具上的小水珠,指天大吼:“你今天要是能淋湿我的脸,老子就跟你姓!”


说完他用手捂住了右眼那个唯一露(餼)出来的洞。




然后他继续走,无视了街上路人mdzz的关爱眼神,哼着有点荒腔走板的调调。


“分手……不对,离婚总是在雨天,哦哦……”




走了很久,毫无准备就走到了杂草丛生的宇智波老宅。


偏僻的木叶一隅,伤痕累累的团扇族徽,还有厚重的大门。


狼狈。




带土吸了吸鼻子,被甩还重游故地,免不了鼻子泛酸。


他娴熟地翻过墙,四下看了看,想找个适合一个人蹲着哭鼻子的地方,却发现本应无人的老宅廊下,坐着一个人。




是佐助。




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自己安静会儿,没想到还遇到了熟人,简直就是狼狈的平方。


但他走了挺长时间,腿已经有点麻,此时站在门口,没力气翻(餼)墙再去找一个其他的地方。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佐助旁边,挨着佐助坐了下来。佐助吃着小番茄,腿上放着一个圆滚滚的蛤(餼)蟆模样的灯,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佐助的侧脸上,显得他很圆润。




带土张口道:“胖助。”


他见佐助没什么反应,不怕死地继续,“胖助啊,这么晚了不回家,在外面乱晃干什么?”


一般这种时候佐助都会直接无视带土,今天却接了带土的茬。


“跟鸣人吵架了,回来坐会儿。”




?!


本着自己的快乐就应该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人生准则,带土大喜。他双手捂脸,身旁飘着一朵朵喜悦的小花,一副装可爱又很欠扁的模样。


他再次抬头看天,半认真半幸灾乐祸地感叹:天啊,你让我们宇智波受了多少苦,就算今天雨点淋我脸上我也不跟你姓。


开心了没几秒,又想起自己被甩这事儿,于是又伤心起来。




叔侄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,头顶着一片黯淡无光的夜空,一个吃小番茄,一个长吁短叹。


“当初卡卡西那家伙把结婚纪念日选在2月29,我还以为他是觉得那天意义独特,后来才发现他根本是懒得每年都过。”


未婚人士佐助一脸冷漠,不予置评。


“能想象你的薪水是你媳妇发这件事吗?哦,不好意思,忘了你是下面那个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而且每天还要被八只狗挤兑,我过得苦啊,我只跟你一个人说。”


“我不想听,”佐助又拿了一只小番茄,“你可以闭嘴了。”




带土终于扭过头,用滑稽可笑的面具对着佐助。


说起来佐助也是吵完架离家出走的人,身为他的小叔叔,还是应该发扬下宇智波代代相承的家族爱。




带土清了清嗓子,一本正经地开启口遁模式:“助啊,和喜欢的人结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,一个人过是很可怕的哟,会在半夜做噩梦,过新年的时候也很痛苦,被雨淋到都会想要哭出来的。”


佐助正要把小番茄往嘴里送,听到带土这话,停下了动作。


“我俩就是因为领证这事吵的架。”佐助平静地说,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或悲伤的样子。




带土更开心了,他特兴奋地拍了拍佐助的肩膀,“我懂你,你一定不想跟鸣人那小子领证对不对?别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那都是骗人的,你看我这不是被埋的好好的嘛,你不要怕,小叔叔我……”


“不,我同意和鸣人结婚。”佐助不耐烦地打断了带土。


“那你俩为什么吵架?”这次带土真的有点好奇。


“因为我跟鸣人说,要是结婚,拍结婚照的时候我要站在左边,姓名登记时我的名字也要写在左边,以后如果有孩子的话,先学豪火球,再学千鸟,通灵术要跟青蛇签约。”


“……”


这句话槽点实在太多,带土沉默了几秒才想着是不是应该问点什么。


“等等,你们俩男的上哪儿要孩子?”


“孤儿院,鸣人之前说他想收养一个。”


带土突然觉得,他家的卡卡西真的是特别温柔特别好。




带土摘下面具,露出他伤痕累累的半边脸,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。


“跟你在一起真是倒霉。”


佐助冷笑,往嘴里扔了一颗小番茄。
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






2




当卡卡西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时,办公室的座钟刚好响了起来,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。


因为前些日子在水之国举办中忍考试的缘故,他和鹿丸离开村子好几天,回来以后面对的就是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。如果不加班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,于是干脆就从家里带了床单和毯子,打算在办公室睡一晚。




卡卡西看了眼窗外,黯淡的夜空中什么都没有,月亮躲在云后,星星集体失踪。


不知道带土现在在干吗。




他放下手里的笔,伸了个懒腰后快速结印,一阵烟雾散去,他家可爱的小忍犬站在还未审阅的任务书上,半耷拉着眼皮,无精打采地看着卡卡西。


“呀,帕克,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。”卡卡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,语气毫无诚意。


“如果你是想让我回家看一眼那个精分在干吗的话,还是免了吧,我拒绝。”


“这星期额外多一包高级狗粮。”


“免谈。”帕克转了个身,用屁(餼)股对着卡卡西。


“再加一盒高级牛肉罐头。”


“成交。”帕克又转了过来,身为一只可爱的狗狗,他不会和高级牛肉罐头过不去。




卡卡西站起身,打开一扇窗户。外面的雨已经停了,玻璃上还挂着雨点留下的水痕,夜风带着些凉意灌进屋子。


帕克刚要窜出去,就被卡卡西拽了回来。


“这个也麻烦你带回去吧。”他把一个小盒子放在帕克的背上,用布固定好。


“你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,回去一趟花不了几分钟吧?”被当成了快递员的帕克晃了晃尾巴,向主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。




卡卡西笑了笑,又摇了摇头。


他用手摸了摸帕克的脑袋,向窗外看去。


“如果我回去,大概就不想再出门了吧。”卡卡西的声音压得很低,近乎耳语。


帕克露出一个“真是没眼看下去”的表情,蹿了出去,消失在夜色里。




帕克走了以后,卡卡西考虑着要不要稍微躺一会儿。


火影办公室的沙发价格不菲,坐上去也十分舒服,在卡卡西不太忙的时候,带土会一个人从窗户钻进来,旁若无人,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,吃着他的甜点,还会泡杯茶,优哉地在这里坐一下午。


但是如果用来睡一晚,对于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卡卡西来说,终究不那么舒服。


卡卡西从手提箱里拿出了干净的床单,铺在沙发上,打算小憩到四点。




“卡卡西老师?”


卡卡西抬头看向窗外,鸣人蹲在外面,笑嘻嘻地向他招手。


“路过火影楼,看到办公室灯还亮着,果然还在加班啊,当火影好辛苦啊我说。”口口声声说要当火影的某人毫无自觉,一边吐槽一边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。




“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,和佐助吵架了吧。”卡卡西对两个学生的爱恨纠葛看的清楚,说话也是一针见血。


“嘿嘿嘿……不愧是卡卡西老师,所以我正要去给他道歉的说。”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

“老师,我要和佐助结婚了!明天就去领证哦我说!”


“啊?”卡卡西想了想,“佐助同意了吗?”


“没!不过他会同意的。”鸣人湛蓝的眼睛闪闪发亮,“反正一定是明天领证,卡卡西老师你要不要来?”


卡卡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学生,不知道是该说他自信满满还是大言不惭。




“好啊,如果明天你们去领证,我一定去。”




鸣人特别开心地嗯了声,大约是急着找佐助,他很随意地跟卡卡西挥手道别,打算从窗户钻出去。


“等等,鸣人。”卡卡西忽然开口叫住了他。


鸣人回头看着已经是六代火影的老师,他的大半张脸被面罩挡着,但鸣人确信他是在笑,他的眼睛弯起一个弧度,声音柔和而坚定。


“到手的幸福一定要攥紧,喜欢他就告诉他,有些话不说出来,对方是不知道的。”


鸣人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

“有话直说就是我的忍道,老师,你也是啊。”




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鸣人,卡卡西忽然想到了在几分钟之前送货回家的帕克。


他笑了笑,把窗子关紧了些,只留下一条狗狗能钻进来的缝隙。


刚才对鸣人说的那句话,既说给鸣人,也说给自己。




卡卡西从怀里掏出那本不离身的亲(餼)热天堂,书页哗啦啦地翻,翻到一张照片。


那是某天下午带土溜来办公室喝餼茶的时候,卡卡西偷(餼)拍下来的。那时带土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, 卡卡西凑过去,偷偷摸摸把他的面具摘下来,看着带土睡得毫无形象,嘴巴大张还流口水的脸,打算干点坏事。


他从抽屉里取出相机,让自己的影分(餼)身拍了张照片。


照片里的带土就那么张着嘴,睡相傻得要命,卡卡西只露了半个脑袋,眉眼弯弯,笑得很开心。




卡卡西侧躺在沙发上,盯着照片看了很久。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的时候,把照片夹回书里,修长的手指覆在不那么正经的封面上,沉沉睡去。






3




对于鸣人出现在宇智波老宅这件事,带土一点都不惊讶。


他只想嘲笑鸣人。能不能有点原则?能不能有点矜持?看到漂亮的宇智波就这么不要面子了?




鸣人翻过墙,大义凛然地朝佐助和带土走过来。他整个人融在夜色里,只留下一道昏暗不清的身影,忽然起风,金色的额发在风中飘动着。




然后他很没出息地小跑了几步,坐在佐助身边,像一只委屈的金毛。


“佐助,是我不对,你提的条件其实也没什么,我应该一开始就接受的。”


佐助用鼻子哼了声。


“那啥,就一个小要求,咱能不能商量下,让娃学个螺旋丸啊我说?好歹也是我的招牌技,我都搓了小半辈子丸子了,连孩子都不让教,很可惜啊我说……”


“驳回。”


“好!不学!”鸣人毫无底线,立即改口,“搓了小半辈子丸子也搓腻了啊我说!千鸟赛高的说!中忍考试那会儿,我爱罗的那层泥巴都能打穿一个洞,还有土哥胸口那个大洞……诶?带土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


带土:“……”




“所以,条件我全部接受,” 鸣人脸上飘着红霞,用手挠了挠头发,“所以……”


“明天去领证吧。”佐助的语气很平淡,他的手来回摸着蛤(餼)蟆灯,另一边空荡荡的衣袖在夜风里晃动着。


鸣人的蓝眼睛慢慢睁大,然后他扬起嘴角,咧开一个笑。




带土:“你俩当我是死的吗?”




但此刻没人关心宇智波带土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,鸣人接过佐助腿上的蛤(餼)蟆灯,暖色调的光照在两人脸上,鸣人笑得像个傻瓜,佐助嘴角微微上扬。


然后带土听到佐助很小声地说了句“真是吊车尾。”






带土觉得自己还是换个地方呆着比较好。






从宇智波老宅出来后,他在村子里晃悠了很久,最后还是回到了家附近,打赢了一只流浪猫,抢了本来属于它的长椅。


带土躺在长椅上,望着天,忽然就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。


他不太想回家,如果卡卡西不在的话,那里不能被称为是个家,只是个容身之所罢了。




家。


他看着天,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回家时的情形。




那是卡卡西新买的一间小公寓,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去新家。带土不清楚具体的地址,卡卡西就走在他的前面,带着他穿过一条条街道和小巷。




拐角应该是个水果铺子,再往前走有家和果子店,往挂着大招牌那里走是一家居酒屋,里面有很好吃的鳗鱼饭,以前领了任务的赏金,三个小忍者总会一起去那里吃点什么。


曾经无比熟悉的街景早已陌生,在战后更是变得面目全非,却又和记忆里的图景隐约重合。




卡卡西走在前面,不紧不慢,带土跟在他身后,随着他的步调走着


他看向卡卡西,那个人站在他伸手就可以碰到的位置,柔软的银色头发在风中晃啊晃,太阳快要下山,不远处是一片紫红色的天,他的银色头发也沾染了点天边的红,很好看。


带土忽然想要拉住卡卡西的手。


然后他走快了两步,走到了卡卡西身边,牵起他的手。




他抬头看了眼天空,天上没有什么红色的月亮,躲在阴暗角落虎视眈眈的辉夜姬早就被送去另一个世界,虚假的无限月读早已就打破,这个世界是真实的,身边这个人也是真实的,是可以守护的。




“卡卡西。”带土忽然开口。


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



放学的孩子们从两人身边跑过,主妇们围成一圈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,居酒屋的老板挂出了营业的招牌,招牌上的灯管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。


身边如此嘈杂,却又宛如空无一人的神威空间,只有他和卡卡西两个人,拉着手,面对面。


他听到卡卡西说了句什么,旁边的杂音被选择性屏(餼)蔽,那句话在他的脑海里暂停又重放,一遍一遍,敲着他的心。




卡卡西说,“好,明天结。”










4




带土翻了个身,感觉被什么东西硌疼了脸。


他猛地睁开眼,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长椅上睡着了,太阳已经升得老高,在天上肆无忌惮地散发着热量。




带土摘下面具,想揉揉脸,才看到面具上有好几道爪痕,凶手大概就是昨晚赶跑的那只猫。


他扣上面具,忽然就想迁怒于鸣人和佐助。


明明他和佐助都是天涯沦落人,两个宇智波坐在宇智波领地里述说着各自的悲伤痛苦(虽然是他单方面痛苦),结果鸣人就翻(餼)墙进来,不仅擅闯领地,还把好好的亲情交流一下子变成了虐狗现场,害得他和流浪猫打架,面具被毁容。




那两个小子好像说今天要去领证来着。


带土露出一个很邪恶的笑容,加上他半张伤疤脸和圈圈套圈圈的轮回眼,笑容就显得更邪恶了些。




他冲到了村役所,守在门口,一副要搞事的样子。


结婚申请书就在这里取,鸣人和佐助今天一定会来,带土兴奋地想着,不管他俩几点来,先坑他们一把再说。


然后他就坐在门口等,工作人员都去吃午饭了,鸣人和佐助还是没露面。




带土闲得无聊,在不大的村役所里转来转去,最后在办理离婚事务的窗口前停了下来。


之前他和卡卡西来领结婚登记书的时候,一路上还在为午饭吃乌冬面还是亲子饭争论不休,两人领了登记书就走,谁都没注意到,结婚和离婚,其实就隔了三五米的距离。




带土很想看看离婚申请书是什么样,趁着工作人员不在的功夫,他伸手拿了张,一行行仔细看着。


手里的表格用的是和结婚登记书近乎一致的格式,只不过表格的抬头由结婚书变成了离婚书,证婚人变成了协议离婚证明人。




带土的手慢慢垂下,轻声叹气。


卡卡西他,该不会还在生气吧……




就在他惆怅的时候,他听到了鸣人那标志性的聒噪大嗓门。


“诶,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我说?”这个声音是脑子不好使的鸣人。


“现在是午饭时间,你个吊车尾。”这个声音是我中二的小侄子。


“嘛嘛,你们都来登记结婚了,就不要吵架啦。”这个懒洋洋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声音……




带土瞪大眼睛,看到了他等候许久的鸣人和佐助,还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卡卡西。


站在办理离婚手续窗口前的自己,手里捏着一张离婚登记书,几步之外是和自己结婚三年半的卡卡西,双手搭在两个学生的肩上,也在看着自己。




带土的脑回路是这样的。


因为昨晚作死提离婚,卡卡西伤心地离开了我,现在我站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地方,手里还捏着张离婚登记书,他一定会彻底对我死心,然后夫夫恩断义绝,然后……




然后带土带着哭腔嚎了句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就跑了出去。


作为一个资深的stk,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,只要不想被人找到,谁都不能发现他躲在哪里。


但现在的他不能躲起来,或者说,不能让卡卡西完全找不到自己。这并不是什么夫夫间的甜蜜小默契,而是白纸黑字盖过章按过手印的《宇智波带土与木叶村的约定》里的第二条内容。




带土恨透了这个愚蠢的“约定”,我干过坏事我犯过错但我也有脆弱不想见人的时候。


但他终究不能这么做,在那张“约定”上,带土的手印在左边,卡卡西的在右边,卡卡西用性命担保带土会遵守纸上的每一条规定。


不能和卡卡西玩躲猫猫的带土,决定绕着村子跑,反正他体力好得很,速度也很快,他有自信卡卡西绝对追不上。




一圈一圈跑下来,天都黑了。


第n次经过一乐拉面的时候,带土慢慢停了下来,站在门口。


从昨晚到现在,他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,闻到暖帘里骨汤的香味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。


他掀开暖帘,走了进去。


鸣人正坐在那里端着碗喝汤,旁边摞起的空碗已经快要高过他的脑袋,大约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查克拉,鸣人转过头,和带土大眼瞪小眼。




“哟!”


“……哟你个鬼。”


带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,坐在鸣人旁边。


他点了大碗的叉烧拉面,多放叉烧少放笋干,汤要浓,面要劲道。


手打大叔笑了,“巧了,和鸣人的口味一模一样。”


带土跑了很久,嗓子干得要命,再加上肚子饿,懒得反驳些什么。他接过菖蒲递来的水,一饮而尽。




他那被猫毁过容的面具,在中午落荒而逃的时候不知道丢在了哪里,没有了面具的带土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,想要进来吃面的人都被他生人勿进的气场吓跑了,最后店里的客人就剩下了他和鸣人。


带土扫了眼身旁的鸣人,忽然想起来,这个见了自己小侄子一点矜持也没有的木叶英雄,现在也算是一个已婚人士。


“对了带土,我和佐助结婚了我说!”鸣人喝光最后一口汤,冲带土咧嘴一笑。


哦是吗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呵呵,带土本来想这么说,最后还是干巴巴地说了句“恭喜。”


但带土毕竟是带土,脑子里总归有些不死心的搞事念头。


“刚结婚就一个人来吃拉面?”带土的话语略有所指,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嘲笑的笑容。


“佐助被水月他们拖走了,说是要享受最后的单身夜,不过婚都结了哪儿来的什么单身夜啊我说。”鸣人放下碗,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。




拉面在这时被端上桌,满满一大碗,汤头的香味直接就飘到了鼻子里。


带土却没有动筷子,他打量着鸣人,沉默着。


卡卡西曾不止一次夸过鸣人的眼睛,他说鸣人笑的时候总有一股不服输的莽撞劲儿,被他的蓝色眼睛一中和,这笑容就看着更特别了些,张扬而自信。


和你很像。




明明一点都不像的。




“小子,我问你。”带土突然开口。


“嗯?”鸣人扭头看他,用纸巾擦着嘴巴。


“佐助昨晚说的条件那么不平等,为什么你会同意?”


“条件?啊啊,是说他的名字在左边他的照片在左边孩子的忍术全他教的条件吗?”鸣人自顾自地说着,完全没注意到手打大叔和菖蒲背过身憋着笑。


“嗯。”


“嘛……虽然不平等了点,但是又有什么关系。”鸣人十分坦然,“我心里有他,他心里有我,既然这样,谁的相片在前面,先学什么忍术都不重要啊我说。关于他的一切我愿意全盘接受,因为我们早就是家人了。”




“可你今天才和佐助结了婚。”带土皱起眉。


鸣人摇了摇头,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带土。


“结了婚不代表你们就是一家人,而是你们先成为了家人,才可能去结婚啊我说。”


带土微微睁大眼睛。


“从小没爸妈,我也不知道亲人之间是什么样,但是如果是家人的话,我想想啊……”鸣人苦恼地挠了挠头发,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。


然后他眼睛一亮。


“家人就是,在我每次来吃拉面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。当然他不吃拉面也没关系,他吃什么都行,他可以吃番茄吃饭团,他想吃的我都会陪他去。刚才手打大叔送了我一张拉面券,我就想,以后来这里吃拉面,每一次来,佐助都能坐我旁边啃番茄。”鸣人说了一大串。


“反正,我能想到的未来里,每个场景里,都有佐助。”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



带土坐在那里,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都没说。




“你和卡卡西老师吵架了吧,昨天?”鸣人问带土。


“不知道,大概吧,反正是我作死。”带土眼神游离了半天,终于憋出一句。


“虽然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,不过,既然是家人,还是坦诚一点多信任对方一点比较好,不开心就告诉他,吵架也要吵的光明正大,爱他就告诉他,有些话不说出来,对方是不会知道的。”




带土突然很想笑,放声大笑,哈哈哈的那种,


比起这俩小鬼,他和卡卡西的爱情路反而青涩的有些可笑,好歹也已婚三年半的自己,现在居然被一个刚刚领证的小子口遁,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觉得这些话说得挺有道理。




然而,就是这么幼稚藏藏掖掖的感情,当时竟然也毅然决然地结了婚领了证。


带土说,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

卡卡西说,“好,明天结。”


没有鲜花也没有单膝下跪,两个大男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虽说是手牵手,却也一点也不浪漫,旁边都是行人,背景音嘈杂吵闹,就在这么一个定格下,定了一辈子的事。




带土终究没有笑出来。


他把自己的钱包放在桌子上,起身离开。


临走时留下一句话,声音有点低,但鸣人听到了。


他说,“谢谢,我要回家了。”










5




卡卡西做了一个梦。




梦境里的景象太过熟悉,肩并肩的带土和自己,护在身后的是鸣人和佐助,是世界的未来,是无数条等待被救赎的生命。


向自己飞来的灰骨被神威带去了另一个空间,而带土用胸膛结结实实挡住了足以致命的一击,跪倒在地。


他说,你先在这里待一阵子吧。


他说,不要这么快就过来,活到最后啊。


他说,对着我这种垃圾,不要露出这种表情,哈哈,我很开心。




带土的身体慢慢化成纷飞的碎片,一片片细碎的光芒在卡卡西眼前绽开,又陨落。


卡卡西感觉天空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,像是雪花,又像是雨。


「卡卡西……」


他听见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,然而身边空无一人。


直到他抬起头,压抑又绝望的黑暗中,无数颗明亮的星星划过天空,如雨倾泻。








铺天盖地的悲伤和痛苦化成泪水,在卡卡西睁开眼的一瞬间,从眼眶溢出,无法控制。


他抬起手,手背轻轻覆盖在眼颊的位置。


“带土……”




“你还没睡啊,叫我干啥?”


卡卡西转过头,和他同床了三年半的宇智波带土此时就躺在他的旁边,一如过去的一千多个夜晚。


卡卡西根本顾不上说什么,他近乎急切地坐起身,手指颤(餼)抖着覆盖在带土的胸膛上,确认着他的心跳。


他还活着,还活着。




卡卡西慢慢地躺了回去,背对着带土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

然后他就被带土一点点转了过来。


屋里没开灯,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的半轮月亮。借着月光,带土凑了过去,仔细打量着卡卡西。




“哭了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梦到我了吧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做噩梦?”


“嗯。”




带土没再说话,下一秒,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拥抱。


感觉到卡卡西的手慢慢环住自己的时候,带土又抱得紧了些。




“对不起,离婚什么的是我胡说八道,我没想过要离婚,从来没有。”


“没事,我没当真。”埋在带土的怀里,卡卡西的声音显得闷闷的。


“那你哭什么?”带土微微低下头,用鼻尖蹭着卡卡西的耳朵。


“做噩梦啊,谁会把你那种话当真。”


“那……门口那块「带土和猫不得入内」的牌子是谁立的?”


“大概是帕克他们吧。”


“哦……对不起。”


“好,原谅你了。”




带土有点难以置信地坐起身,“啊?这就原谅我了?”


卡卡西无精打采地看着带土,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。


“难道你希望我把你一脚踹下去?”


“你应该让我谢罪啊,谢罪!”


“……可你不是已经道歉了?”卡卡西瘫在床上,连续加班好几晚,他现在只想安静睡个觉。




“那点程度,算不上道歉吧。”带土翻身下床,走到衣架前,从自己的斗篷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。


“这是什么?”


“离婚申请书,上午我好奇拿了张,为了谢罪,我现在就把它吃下去。”


“……你是不是傻?”


“是。”带土大大方方承认,把纸揉成团,扔嘴里。




“咳……咳……卡……卡……”


“带土?是不是纸团卡到嗓子了?带土?!”












几天后,琳的墓前。


“……然后,他就把那个离婚申请书生吞下去了,差点噎死。我本来想保密的,但是帕克他们吧这事儿传了出去,带土他一星期都没出门,所以一直没来看你。”


卡卡西把花瓶里的栀子花码好,又用干净的布子拭去墓碑上的灰,站起身,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

“一代名人宇智波带土,被离婚申请书噎死,传出去真的不太好听啊。”




卡卡西慢慢地说着,凝视着墓碑,就好像琳此时站在他的眼前,笑容一如以往。


“明天我会和带土一起来看你,明天见,琳。”


卡卡西从墓园出来,往回家的路上走着,忍者学校的孩子也刚刚放学,从卡卡西身边跑过,笑着打闹着,对同伴们说,“明天见!”




等卡卡西回到家的时候,门口扔着一块被折成两段的木牌,木牌上写着「带土不得入内」。


卡卡西转动慢慢转动门把手,走进家。




带土恼哼哼地坐在沙发上,看样子是刚刚和忍犬们干了一架,衣服破破烂烂的。


“卡卡西,他们太过分了,之前那牌子还是带土和猫不得入内,今天早晨他们把猫给抹了,现在是带土不得入内,你管不管?!”


卡卡西忽然笑了起来,他眨了下右眼,左眼睁开一个可爱的圆。


“那个是我涂的,笨蛋。”




带土愣愣地看着裹(餼)着火影袍,戴着面罩,表情可爱的卡卡西,老脸一红。


“一个火影,一大把年纪还卖什么萌。”带土板着脸,走到卡卡西面前,“让我抱一个。”


“……你要不要脸?”


“不要,要什么脸,要脸结不了婚。”


“好吧,就抱一下。”

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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